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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瓦园：处女花园里的隐秘

在被誉为 艺术的奥林匹克 的威尼斯双年展上，中国建筑师王澍建造了一座再现中国江南风情的 瓦园 。瓦园把古代园林的气质纳入现代城市设计，为世界建筑艺术增添了一个新的视角□ 本报 杨时旸

甘肃糙苏将6万块江南旧瓦，搬迁至威尼斯，搭建成一座800平米的 瓦园 ，建筑师王澍的创想在不乏新奇的刚开幕的威尼斯双年展上，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这是中国国家馆首次出现在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这片瓦园就搭建在一个面海水、背城墙的庭院 处女花园里，其独有的中国文化元素，与现代西方自然背景的巧妙融合，立刻带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敲定 园林 主人

中国有影响的建筑师有一批，但是我们不想搞很多人在一起的群展，那样出来也没什么力度。 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副所长王明贤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作为这届建筑展的策展人，他说从开始就和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一起商量着建筑师的人选问题，但直到确定建筑师名单的那一天，才出现了一个极具戏剧性的场面。

当天我们俩约定见面，那场面特像三国赤壁之战，诸葛亮和周瑜两个人在手心里写字，同时一看都是 火 。我们俩同时一说，都是王澍。 说到这，王明贤哈哈大笑。就这样，建筑师王澍的名字正式落在了名单上。 我自己给王澍打的，他听了之后挺高兴的，但还是说要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我一直在做造园的工作，一直想把江南古代园林的建造方式和气质，与现代城市结合起来，所以能在双年展上展示这个主题肯定很难得。 王澍这样说。几天之后，他向王明贤提交了自己主题为 瓦园 的方案。

瓦片：从25万到6万

王澍最初的策划方案，要用25万片江南地区拆迁的旧瓦，在现场搭建一个1600平米的瓦园。

我看到这个方案的感大狼毒受，第一眼是震撼，第二就是担心。 王明贤说，作为一个建筑师，王澍只需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他并不清楚，这样的一个作品到底需要多少经费。而王明贤对这一切则是心知肚明。

五六百万元以上肯定是有了。 王明贤对这个数字用的形容词是 恐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建筑师在如此重大的展览上的发挥。

但是王明贤并没有把这种担心告诉王澍，而是和其他人一起想办法筹措经费。 我不能把我的担心告诉他啊。策展人要是都没有信心了，那不就完了吗。我就一直骗他说没问题。 王明贤现在笑着说出这些话。

好在后来一切有了转机，文化部答应给一笔经费，一些企业又赞助了一些钱，这才化解了困难。而王澍也在6月份的时候亲自到现场进行了考察，根据具体情况改变了方案 只用6万片瓦，搭建800平米。

开始是准备用最传统的手法搭那些瓦，后来考察了一下觉得没必要，6万片瓦、800平米已经够了。 王澍说这是他在杭州和一些工匠一起搭建了一个局部的小模型之后，做出的决定， 有极简主义的风格，不会损害原有的力度。

在一切看似万事俱备的时候，王明贤他们也开始进入了实际的预备阶段，可就在这时，一连串意想不到的麻烦接踵而至。

你不知道这样大的一个展览有多少事情需要解决，我有一阵真觉得随时都会做不下去了。 王明贤说。

把旧瓦运往威尼斯

今年的双年展，本来答应要给中国的建筑师一块室内的场地。因为原有的国家馆区域已经满员，所以组委会就把中国馆放到了旁边的一个旧油库。

去年，威尼斯视觉艺术展的时候，王明贤他们就觉得那里的环境不好，而且还有汽油的味道，所以今年就一直拖着没有和组委会签定正式合同，为的是能有机会最终换到一个好一些的地点。

范迪安开始的时候就对那个地方不满意，我就劝他说，去年有汽油味，一年多过去了，今年应该没有味了，欢迎广大用户来我公司参观产品范迪安好不容易才妥协了。可是，人家那边又告诉我说，连那块以前有味的地方也没有了。 王明贤最后得到的通知是 中国馆要在室外的场地举行。

场馆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那几万片瓦在运输上又出现了问题。 人家有规定，要是签了正式合同，组委会会给你一个参展的证明，表示运送的东西都是展览用的，到威尼斯也可以一路放行。但是我们一直拖着没签合同，运输就只能走商务途径。 王明贤说。

海关有规定应切断实验电机源，物品价值在500美金以下的东西，可以不交其他的费用。在中国海关，那一堆旧瓦并没有被耽搁太久。

但是到了威尼斯的港口，那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几百箱的东西还不到500美金。

要是罚款就坏了，那不一定得多少钱了。我们就赶紧找国内的有关部门开证明，最后证明是499美金才通的关。可是威尼斯是水城，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运输全靠人工，我们这几万片瓦找当地的工人又花费了好多钱。 王明贤说。

而在这段时间里，王澍从国内带过去准备和他一起搭建瓦园的那些工匠，因为无事可做，把这几天当成了出国旅游，连吃带住又花费了不少。好在最后一切解决，按时开工。这些麻烦促使王明贤又一次下决心要建造永久中国馆。

永久中国馆的梦想

去年，是中国艺术家第一次参加威尼斯视觉艺术展，今年则是中国建筑师第一次正式参加威尼斯建筑展。这两个第一次之所以来得如此辛苦，都是因为在威尼斯并没有永久的中国国家馆。

与那些在上世纪30年代就建立了自己国家馆的美国、法国等国家相比，中国显然是个迟到者。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能不能参加展览，完全要看那一届总策展人的眼光了。以前他们根本注意不到中国的建筑师。你没有永久的国家馆，那边不邀请，你就没资格参展。 王明宽叶亚菊贤说。

所以，如果真的想在威尼斯这样的国际视野中见到中国的建筑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把中国永久的国家馆建立起来。这样，中国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推荐优秀的建筑师，而不用再受到是否有邀请的限制。

王明贤说，威尼斯方面希望在当地再开辟一个新的国家馆的区域，作为21世纪新馆的开始，也希望中国能够带头参与。但是，资金还是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建这样的一个永久国家馆需要几千万元，这笔钱肯定要由国家出一大部分。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经过几10年的罐装包装后量多地参加展览，有了影响，国家才会重视。 王明贤说。

在他看来，建立永久的中国馆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马上能着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王澍那个庞大的作品也不可能永久保留，而在展览结束后的拆除还是个问题。

当地的华侨已经答应要买一部分瓦片作为纪念，可能还会运回一部分再做个装置拍卖。总之，不被当成垃圾处理就好。 王明贤说这话时有些无奈。

链接

2006年9月6日至11月19日，在威尼斯举办为期3个月的 第10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本次双年展的主题为城市和区域的转型。

9月8日，中国国家馆首次亮相威尼斯双年展国际建筑展，并以实地建造的 瓦园 亮相处女花园，展示了一位建筑师和一位艺术家关于超越城市的对话。

具有110年历史的威尼斯艺术双年展是国际最著名的当代艺术大展。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威尼斯双年展特别关注世界建筑艺术发展，并设立国际建筑展，与艺术双年展隔年举办。2005年，中国以国家馆的形式首次参加威尼斯艺术双年展，今年则是第一次参加建筑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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